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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3/6/19 21:28:00

探春·苦夏·秋忆·冬蕴

——陪你领略烟台四季的芳华

文|梁绩科

探春

每年阳历2月4日前后,是二十四节气中的第一个节气——立春。以为立春一过,春天就来了,那你就太天真了。事实上,立春距真正的春天,还有一段遥远的距离要走。

真正带来春的讯息的是风。当冰凉刺骨的北风渐变成轻拂秀发和脸庞的东南风时,春天来了。春风吹融了积雪,吹绿了田野,吹翠了远山,吹皱了池水,吹来了北归的燕子,更吹醒了人们沉寂已久的心灵,让人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世界,不由得惊叹道:嗷,春天来了!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的柳,是春的使者。春来柳先知,看那枝条,由淡青到淡黄、鹅黄、再到黄绿、绿色时,嫩芽就变成了娇翠的叶子。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说得就是春风的功力。枝桠间,啾啾鸣叫的除了喜鹊、麻雀等留鸟外,还多了一种长不盈三寸、羽毛偏绿色的柳莺鸟,十分活跃,也不太怕人,喜欢在低矮的树木和灌木丛中跳跃穿行。回想儿时,年年春季做弹弓,搓泥丸,在驻军营房外的杨树下,在村西河套的柳树底,在小学校内的槐树旁,追逐着柳莺、麻雀,三点一线,拉弓射丸,哪怕是近在咫尺,也还是颗粒无收,那种懊恼劲儿,至今难忘。

在当地,观柳的最佳去处,当属画河了。那一年春好处,绿柳染登州的胜景早已铭刻在他乡游子那浓浓的乡愁记忆里了。

春暖花开,人间胜境。或许是性子急,或许是自信心满满,亦或是怕绿叶与其争宠,有些花竟自先开。就像玉兰,白色的、粉红色的花朵在枝头随风摇曳,博得人间眼球无数。还有腊梅、迎春、木槿等,或在路旁、或在街角、或在石隙,偷偷地开着黄色、紫色的花朵,猛地撞进脚步匆匆者的眼球,满脸惊讶:春天来了!三月桃花片片红,四月梨花白如雪,待到花开遍地连阡陌,便是草长莺飞四月天。

随着“咔嚓”一声震动天宇的雷声响过,润物无声的春雨,便丝丝落落地下了起来,像牛毛,像花针,像细丝,密密地斜织着滋润着饥渴的大地,也唤醒了冬眠于地下的昆虫、青蛙、长蛇们。打着哈欠,伸个懒腰,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张开鼻翼,呼吸着开春第一口新鲜空气,啜吸着晨曦的雨露,慢慢地爬出洞穴,来到地面,找个无人处,慵懒地晒着暖阳,以便养精蓄锐,开启生命中又一轮的新生活。此时,它们或许讨厌那些在水塘边嬉戏,拿着石片比赛着打水泡的顽童们,也要设法避开那些游走于山耩地头、沟渠堤坝上忙于挖药材、刨野菜的小学生们,因为它们正双双缠绵于灌木丛下,草木丛中,完成繁衍后代的重任。

传说,惊蛰时节,经过冬眠的龙到了这一天就被隆隆的春雷惊醒,便抬头而起,所以古人称农历二月初二为春龙节,又叫龙头节或青龙节,意味着春耕的开始。这天人们除了要剪龙头外,在我们家乡,还有吃春饼的习俗。吃春饼也被叫做咬“春”,咬“龙鳞”,是因春饼圆且薄的形状好似鳞片而得名。吃春饼比较讲究的还要在食用时搭配“合菜”。四个固定的菜是炒白菜丝、肉丝炒绿豆芽,韭菜炒鸡蛋、肉末粉条等食材,配以面酱、发芽葱。吃的时候,摊开春饼,抹上面酱,配上葱丝,再夹上合菜,卷成筒状而食。吃春饼就是要吃出面酱和发芽葱的味道,那也是春天的味道。

惊蛰甫过,几旬春雨降下,万物开始萌发。便迫不及待地走出家门,开启了探春之旅。在蓬莱阁古建筑群中逡巡,在田横山上眺望,在画河岸边流连,在黄海绿洲、海市公园内驻足,在海梦苑、海景苑等小区内穿行,在田畴与村落中行走,沐浴着和煦的春风,聆听悦耳的鸟鸣,发现眼中的春天到处都是新的,它生长着,灵动着,一派生机盎然的样子。

苦夏

夏至前后,天气逐渐转热,田畴里的麦子由南到北慢慢熟了,一年中最紧张、最忙碌、也是最劳累的季节到了。俗话说,收麦如救火,龙口把粮夺。这期间男女老幼能操镰的割麦,身强力壮的小青年们则推车运麦。即便是正在上学的小学生们,也放了麦假,投身到“三夏”抢粮大战之中。那时的社员们,凌晨三、四点钟就要起床,趁着太阳还没露头的风凉劲儿,到麦田里先割两垅麦子,再回家吃早饭,稍作休憩,便又返回麦田。这时,贪玩、贪睡的我便被母亲勒令,早早起床,到田里帮忙。于是,睡意朦胧的我不得不提着镰刀,来到麦田找到母亲所在的麦垅,一直往前走到地头,便不管不顾地弯腰割了起来,以期与母亲来个“接头”,或许还能得到些嘉许。可能是睡意未消,也许是麦垅太长,走着走着模糊了左右,待我与割麦大军迎面相望时,才发现自己割错了行,招来了人们一阵善意的玩笑声与母亲的斥责声。

分田到户,麦子照种,虽然不多,但对缺少劳动力的我们家仍是一场大考。骄阳似火,炙烤着肌肤,虽戴着草帽,仍挡不住流淌不止的汗水将眼睛杀得生疼,腰累弯了,蹲着割,腿累酸了,便跪在地上割。虽戴着手套,白嫩的手指上还是有血泡一个一个地爬上来,个个鼓胀着像一粒粒颗粒饱满的黄豆。

麦子运到打麦场上,还得排班脱粒。脱粒机一天24小时连轴转,临到哪家,就将机器推到哪家的麦垛旁。排班到下半夜,也是常有的事。临到我们家了,家人们在亲朋邻居的帮助下,一起动手忙碌起来,上麦的上麦,接麦粒的接麦粒,我呢,则手拿木叉来到机尾挑麦秸。开始时,由于场地相对宽敞,干得相对自如些,随着麦秸越积越多,周遭的麦秸垛也越长越高,慢慢地将我淹没在了里面。

脱粒完毕,装袋扎口,或推或抬,将麦粒运回家中,一年的大考算是过了。有一年,临到我家打麦时,天空中下起了雨,待脱粒完毕,将麦子运回家时,街道上已是水流成河了。抬着沉重的麻袋,谁也不敢松懈休息一下,只得咬牙坚持。运粮完毕,来到水龙头下,冲一个凉水澡,躺到炕上,也是瞪眼瞅天棚,半天睡不着。第二天下午,两条小腿开始出现斑斑红点,而且越来越多,瘙痒难受,经验告诉我,又起“麦疥”了。年年打麦,年年如此,早已习惯了。

过了夏至节,锄头不能歇。过了麦收这一关,农人们也丝毫不敢怠慢,还要接着忙夏种。夏至时节天最长,南坡北洼农夫忙。玉米夏谷快增种,大豆再拖光长秧。描绘的就是这一时节农田里忙碌的景象。

夏至天热,但还不是一年当中最热的日子。常言道,小暑大署,上蒸下煮。夏至三伏,便来到了一年中最热的时刻,短则30天,长则40多日。骄阳似火,热浪滚滚,手不离扇,也照样汗如雨下。此时的人们,如坐深甑遭蒸炊,韩愈如是说。这一时节,曾下榻济南,热不成寐,不得不三度冲进洗漱间冲凉;也曾在南京秦淮河畔凭栏羡凤,泛舟西湖之上,赏景观塔,相较于“夜泊秦淮近酒家、荷叶连天别样红”等美景,那“人脸似关公,周身汗渍流”的观感则更为深刻。

早晨打好的米汤,傍晚即嗖,中午蒸出的馒头,过夜就能长毛,这既不是夸张,也并不鲜见,足见三伏天之热。

现代人发明了冰箱、空调、风扇等避暑利器,但古人也有避暑的妙招。年出土于湖北省随州市曾侯乙墓的战国铜冰鉴,设计巧妙,被称为“世界上最早的冰箱”。不仅是研究古代历史的重要物证,更是青铜铸造史上的巅峰作品之一。

大家知道,满清皇族来自塞北极寒之地,定都北京之后,最忍受不了的便是炎炎夏日的高温。每逢夏日,便纷纷选择逃离,雍正皇帝喜欢到京郊圆明园内办公,咸丰帝乐到承德避暑山庄避暑,慈禧太后则喜欢住在颐和园内的万寿山,让昆明湖上的徐徐清风带走周身的暑气。即便如此,室内也要置一大大的冰块,以期冰块在缓慢融化过程中带走暑气。冰从何来?原来是在前一年给紫禁城的护城河清淤之后,再放上清水,寒冬腊月,差人们就在护城河上割冰,然后送进宫内的五个藏冰窖中,以备来年度夏之用。还别说,小时候在姥姥家所在的战山水库,我还亲眼目睹过割冰的情景,只见大人们手拿长锯、绳索等工具,在事先围好的护栏内,将冰裁剪成规规矩矩的大块,再抬到侯在堤坝上的马车上,一辆三驾马车,也仅能拉一块冰,足见冰块之重。

皇帝有豪华的避暑之法,百姓也不仅有凭扇纳凉之策。他们充分利用自己的智慧,发明了经济适用的瓷枕。瓷枕内部中空,下部有孔,可以透气,由于枕面施有一层釉彩,冰凉彻透。半窗千里月,一枕五更风,说得就是瓷枕。

炎炎夏日,也不尽是一无是处。对孩童来说,还是颇有一些乐趣的,村里的南沙沟原是东南乡人进城必走的官道,车马行人络绎不绝,村里的白翁驼妪,常携髻将雏,在此负墙观景。夏日暴雨频发,于是官道变河道,有时水深过膝。洪水过后,河道便被冲出一个个大小不等的深坑,常有鱼虾在里畅游。于是乎,河道成了小孩子们的游乐场,水深处,我们戏水扎猛,学习游泳,水浅处,则用纱网、瓢盆摸鱼捞虾,玩的不亦乐乎。

河道两旁,各有一排高大挺拔的杨树和柳树,枝繁叶茂,郁郁葱葱,再往外延,则是一片庄稼地了,这里则是蝉的家园。俗话说,夏有三候,一候鹿角斜,二候蝉始鸣,三候半夏生。也就是说,夏至过后十余天,便有蝉猴在此出没了。那时的我们,常在放学后,趁着打猪草的空儿,顺便捉些蝉猴。有时夜里也会提着马灯,在庄稼地里逡巡,在影影绰绰的灯光下,我们不仅可在树干上看到缓缓上爬的蝉猴,也可在玉米叶下面发现正在蜕壳的蝉,其中的乐趣,至今难忘。

苦夏之苦,是指人们不仅要忍受高温、高热、高湿之苦,而且要忍受由此出现的胃口下降不思饮食,身体乏力、疲倦、精神不振、工作效率降低甚至体重减轻的现象。此时,除了多食瓜果蔬菜之外,再来一碗清凉爽口的过水面,那真是再惬意不过的事情了。

过水面也叫凉拌面,是夏季蓬莱人最喜爱的传统美食。准备一定量的面粉,将提前融化的食用碱水和盐水倒入备好的面粉中,将面和好后盖着让其充分吸匀水分,然后用压面机或人工摔成面条,也可手工擀成面条。还可以直接买碱面,或用挂面在煮面条时放一点碱,都可以做过水面。关键是面条煮熟后,放在凉水里浸凉——过水,一般换三次凉水,面条就能凉透了,第三次要用凉开水过面,然后控干水份捞在碗中。经过水的面条根根润滑有劲道,不黏稠,蓬莱话叫厘正滑溜,用筷子就能把单根面条挑起,吃在口中爽滑有韧性。

佐料有清汤、炒菜和黄瓜丝、炸酱、芝麻酱等。首先制作清汤,水中放点海米、碎木耳、肉丁开锅后,淋上鸡蛋花,放上香菜段,滴点香油,将开好的汤倒在汤碗里备用。炒菜一般有土豆丝、芸豆丝、洋葱丝、西红柿炒鸡蛋等多种选择。炸酱,油热后放葱姜末,花椒肉丁在油中炸一下,然后倒上面酱,炸好后的炸酱上面有一层香喷喷的油花。小碗有黄瓜丝、芝麻酱、韭菜末或韭菜花酱、香椿末,蒜泥、醋。享用时,把各种炒菜和小碗中的佐料挑在盛面条的碗里拌匀,拌面就会散发出阵阵扑鼻香味,未等开口吃,食欲便开。吃完凉拌面后,再喝一碗清淡且凉爽的汤,那可真是美的享受。

如今,随着社会的进步,科技的发展,各种避暑利器真可谓五花八门,层出不穷,早已进入寻常百姓家了。然而,那些懂得养生的人们却视之为无物,宁受遍体生津,大汗淋漓之苦。或者干脆将身体寄于江河湖海之中,洗一场凉水澡,来一个透心凉。

夏季阳气鼎盛,催熟了累累硕果。人们也迈着从容的步伐,走向丰收的秋天,经过蕴藏的冬天,又来到朝气蓬勃的春天。如此,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秋忆

古人常说,一叶知秋。现在看来,与俗语“花木管时令,鸟鸣报农时”通解。意思是花草树木能够按照时令规律开花结果,花开花落,春华秋实,非常应景;而候鸟鸣啼的声音可以预报一个阶段农时的到来,春耕春种,夏耘夏管,秋收冬藏,也非常准确。

季节转换,不打招呼,不露痕迹。小时候,意象中的秋是从老宅那棵遮天蔽日的大梧桐树上的蝉落开始的。昨天还在烈日下鸣叫,今日却随风跌落风尘,进入了下一个生命的轮回,不禁让年少的我感叹生命的无常。

这时节,小学生们业已结束了捉猴捕蝉、摸鱼捞虾的快乐暑假,重返校园读书了。此时,庄稼地里、沟渠旁的野草经过了春生夏长,正是茎壮叶厚的时候,晒干以后即可粉成猪饲料了,于是学校下达了拔草这一勤工俭学的任务:每人30斤,时间一下午。

对于年龄在四五十岁且有农村生活经历的人来说,勤工俭学是再熟悉不过的名词了。春天刨药材,夏天撸槐树叶,秋季拔草、捡花生、复收地瓜,冬季拾粪,有一年还打过石子。当你开车在宽敞平坦的国道上行驶的时候,能否想到当年修建这条公路时曾有一位三年级的小学生贡献了自己一锤一锤敲打出的十余筐石子?勤工俭学不仅可以帮助学校解决办学经费不足的问题,而且学生也能从中受益,象当时使用的课本、作业本等,都不用自己掏钱。

时处三伏中的末伏,也是一年当中最热时候。人在屋里热的燥,稻子田里哈哈笑即是人们形容三伏天的俗语。即便是玉米这样的热带植物,大中午头的也被太阳晒得不得不耷拉下叶子。为了完成那30斤的定量,吃过午饭,也不顾的休息,操起镰刀,拐起篓子,便走向平日剜菜发现的草比较厚的玉米地、水渠旁。骄阳似火,热浪扑面,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钻进密不透风的玉米地里,蹲下身来瞅准目标,便双手齐动,拔了起来。玉米地里的老徐草,茎叶匍匐在地,且绵延的很远,因此拔一棵等于拔其它草好几棵。还有那水渠旁的蹲倒驴,茎粗叶厚,根系发达,虽然拔得费力,但棵棵压秤。不到半下午,任务便超额完成。

一周一次,还有一周两次拔草,在学校的操场上晒干,然后卖给养猪户。几轮草拔下来,又到了放秋假的时间了。那时的小学生,一年有四个假期,除了寒暑假之外,还要放14天麦假,35天秋假。相较于麦收季节的紧张与忙碌,秋收、秋耕、秋种这“三秋”则显得从容的多了。小学生的主要任务也就是捡花生、割豆子、掰玉米棒、割地瓜蔓等,其中干得最多时间最长的就是捡花生,也较轻松些。

时维九月,秋风阵阵,寒蝉声声。乳鸭啼散玉屏空,一枕新凉一扇风。睡起秋声无觅处,满阶桐叶月明中。诗中所描述的即为立秋后的天气。此时的田野,映入眼帘的是一色彩斑斓的巨幅油画,红彤彤的高粱像一片燃烧的火海,金灿灿的谷子在微风中起伏荡漾,棉桃像一盏盏灯笼挂满枝头,空气中弥漫着各种水果香甜的气味。

俗语说,三秋大忙,绣女下床。清晨,踏着露珠,在老师的带领下,我们一队大约二、三十个小学生,根据头天生产队长的指令,来到花生地里搞复收。我们除了要捡拾遗漏在地表的花生,还要用小爪钩在田里翻刨。带队的老师很懂得劳逸结合,每天大约九点半左右,便让我们休息一大气,喝点水,在树荫下凉爽一阵。于是乎,一天中最惬意的时光到了,大孩子结帮打扑克,小孩子成群抓特务。我呢,则喜欢利用这一时间去抓蚂蚱。山耩地头的槐树林或棉槐丛中,你看,那些绿澄澄的大蚂蚱(东方蝗虫)趴在枝头,正慵懒地晒着太阳,有时一个枝头甚至趴着两只、三只。小心翼翼地接近,再接近,敏捷地从后方出手,一逮就是一只。顺手折一根长长的纤草,从其后颈处穿过,一会儿工夫,就串成一串了。此时,近旁的花生地或豆地里,一阵阵“唧唧”声不时传来,寻声追去,叫声立止,站着不动,稍倾,叫声又起,在花生丛中或豆叶下面翻找,便会发现一只大腹便便、拖着一条长尾的豆乖乖,岂能放过?逮住、穿串,一气呵成。偶尔,在树干或枝条上,可以发现大肚螳螂正缓慢爬行,准备产卵。螳螂有两色,绿色或草黄色,有时也可发现其产在枝条上的卵,我们称之为“蟭”,掰下来一看,外干内湿,尚未风干。看见有人近前,螳螂便举起两只大刀,不停地挥舞着,以期吓退我。小小招数,岂能唬人?于是,探手一捉,穿入串中。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是也。

中午回家,将蚂蚱、豆乖乖、螳螂掐头去翅,用盐水一卤,放在油锅里一炒,顿时香味扑鼻,芳香四溢。端上饭桌,一扫而光,唇齿留香。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一年一度的中秋节恰在秋假中,此日,庄稼地里的农活是不能耽误的。白天,人们干活如旧,只能趁着傍晚散工后炒几个菜,家人围坐,分吃月饼,共赏圆月。此时,院子里大枣正红,苹果正绿,一切都静悄悄的,家人们正处在对天上人间的遐想中。

35天秋假过去,已是潦水尽而寒潭清,烟光凝而暮生紫的秋分时节。此时,长空万里,云无游迹。看那高远幽蓝的天空,千姿百态的白云,瞬息万变。或如骏马奔跑,或如碧海翻浪,或如玉树琼枝,厚重处如层层棉絮,清淡处如缕缕蚕丝。再观近处那苍翠的山峦,已是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了。这纯净干爽的天气,真可用秋毫可以明察,秋水可以望穿来形容。

俗话说,白露快耕地,秋分无闲田。此时的我们,也不得闲。扛着三叉镢,要到田里复收地瓜。一镢一镢刨下去,浅则三五寸,深则盈一尺,偶得红白薯,乐得开口笑。此时的傍晚或暮夜,常见南归的大雁,排着“人”字形的队伍,“嘎嘎”鸣叫着飞过头顶,心道,秋已尽,冬将至。

“寒露早,白露迟,秋分种麦正当时。”秋麦入田,意味着三秋大忙季节的结束。此时正是金秋十月,人们登高望远之时。“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在重阳节这天,人们遍插茱萸,以祈求驱虫祛湿逐风邪。而今,插茱萸的习俗早已被赏菊所代替,满足人们长生与延寿之愿。

禾有四季,春生、夏长、秋收与冬藏,稻花香里说丰年,秋意味着秋实和收获;人有四时,少年、青年、中年和老年,蒲柳入秋凋,松柏经霜茂。人到中年,收获的是阅历的丰富与内心的充盈。

公园里的银杏树高耸入天,满树的叶,堆积若云,似小扇,似金箔,似黄花。风吹,叶飘,一片又一片;那坯户的蟋蟀,在夜阑人静时,在“瞿瞿”鸣叫着。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你,似在思考,该以怎样的身姿,去迎接冬的到来?

冬蕴

春生、夏长、秋收、冬藏,大自然中的万千生物就这样随着日月星辰的时序变化完成了一代又一代生命的新老更替,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有人喜欢春天的万紫千红,草长莺飞,到处充满着生的气息;有人喜欢夏的热烈,粗犷豪放,尽情挥洒;有人则喜欢秋季,天高地迥,色彩绚烂,那是丰收后的富足与喜悦;而我,更喜欢冬季的严寒与沉潜,那是阅尽人生百态后的成熟与稳重。

说到冬,那就不能不提到雪。我意向中的冬应该是从昨夜西风凋碧树开始的,在秋风渐起、落叶飘零的景象中,人们开始幻想着今冬第一场雪飘落下来的情形。在今年是冷冬的期盼中,仙境大地也只是象征性地下了几场小雪,让憧憬漫天雪花飞舞、大地一片银装素裹、在万籁俱寂的灯光下完成此文的我很是失望,不由得将思绪转进记忆的深处,去寻找平生经历的几场大雪。

小时候的冬天无疑是很冷的,雪下得也勤,三天一小雪,五日一大雪,有时候接连几天,雪就是下个不停,小小的院落中积满了雪堆,需要父亲一锨锨地将雪从墙头上扔到街面上,而青瓦檐上则整齐地挂满了一排长长的晶莹剔透的冰溜子。正月初三上姥家,需要父亲扛着木锨在前边开路,积雪除了将沟渠填满之外,还在风的裹挟下,在大路上形成了一道道雪坎子,又高又厚,小孩子是不敢绕路行走的,否则一不小心,就有掉进路旁雪窟窿的危险。

平生经历的最大一场雪当是我工作后的八十年代末或九十年代初,连续多日的强降雪将烟潍公路阻断了一个多星期,雪深没膝,学校停课,工厂停工,人们出行,只能在道路两侧深一脚浅一脚小心翼翼的步行。住单身宿舍的我,不仅因停电而经历了寒冷的考验,就连吃饭也成了问题。

漫天飞舞的雪花是诗人浪漫的情思,是画家绘就的水墨画,厚厚的积雪则是孩童们趣意盎然的游乐场。但对于动物们来说,却并不总是那么浪漫和美妙,山中果树上的留果和野柿枝上的挂柿,远远不能满足鸟类们果腹,为此它们不得不冒险来到农家院落,与鸡狗们争食。野兔因为觅食,而暴露了自己的行踪,为猎人们指引了方向。海边崖壁和礁盘上的冰瀑,更是摄影爱好者们争拍的奇观,让人不得不叹服大自然的神奇!

冬季田野的早晨,远山幽暗,晨雾缭绕,枯草上覆着的那层白霜在朝阳地斜照下泛着银色的闪光。若有积雪覆盖,大地则一片银装素裹,高低不平的山包和丘陵则变成了大大小小的“白面馒头”,远处村舍烟囱里冒出的股股青烟和偶尔听到的鸡鸣犬吠,仿佛在提醒人们这里有人的存在。道路旁随处可见的刺槐,黝黑的树干,龟裂的树皮,叶片落尽后的枝桠无序地伸向天空,枝桠间那些大大小小的喜鹊窝则是越来越多。

若你仔细观察,北风呼啸万物凋零的田野里,那一畦畦翠绿的麦苗,显示出不畏严寒的勃勃生机;砸开冰冻的河面,各种鱼儿照样在水中徜徉;翻开冻土,蚯蚓、青蛙等则在土里沉睡,等待春天里的第一声惊雷将它们唤醒。而那些枯枝败叶和不知冬为何物的夏虫们,则在微生物的帮助下,慢慢分解,重新变成了大自然的一部分,进而成为下一代生物生长的营养基。

而这一切,均隐藏在冬季荒凉的表象下。土壤在蓄积力量,生物们在等待时机,只是我们不太留意而已。就好像对于饱尽沧桑后懂得人生真谛的人而言,经历了春的生机、夏的狂热、秋的丰硕,冬天便成了心灵休整与升华的良机。

冬季让人沉静,促人思考。在喧嚣的尘世中,是随波逐流游戏人生,还是专注一事,做生命的主宰?今人们只要领悟冬天的内涵,就可把握人生的智慧。这种智慧,显于“梅香”、“松青”、“竹翠”、“雪舞”中,隐于万物凋零的外形之内,宣扬于宇宙的空灵、自然的轮回中。荣辱皆忘、成败不惊中。

人们常说:一春之始,万象更新。而我却这样认为:冬,才是万物之始的原动力!

 作者简介:梁绩科,现为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烟台市作家会员,省散文学会蓬莱创作之家秘书长。现任教于蓬莱市第三实验小学,中共党员,高级教师。平日里喜欢阅读,涉猎广泛,尤喜散文。爱好健走、乒乓球等体育项目。曾有习作《母亲》《洗鱼》《那年芳华》《体育二记》《博物馆遐思》等发表在《人民日报》数字、《齐鲁晚报》《今日蓬莱》、《蓬莱岛》等报刊网络媒体,散文《致青春》入选胶东散文年选(),《寻找生命里的高光时刻》入选《胶东散文年选》()和《川鲁现代散文精选》。“高山不语,自是巍峨;月亮无言,自是高洁”奉为座右铭,喜欢将身心流放到万水千山中,以一颗纯净的心,去阅读红尘路上的风景,去守候自己生命的花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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